約翰卡薩維蒂John Cassavetes,1929-1989)、市川準Jun Ichikawa,1948-2008),是2009金馬影展推出的「眾多」焦點影人專題之二。

為什麼想做他們?

官方說法是今年正值約翰卡薩維蒂辭世20週年,而市川準離開人間正好一載。

然而更誠實的理由其實是:當大多數影迷都以為大師早已被影展、光碟、甚至網路下載引介殆盡的時候,還是有傳統聚光燈沒照著的地方,譬如說這兩位。但更要緊的是他們的電影路,老讓我想起正在台灣影壇沈浮卻仍堅持奮力一搏的「廣義」新銳。

《波麗士大人》的鄭有傑和《一年之初》、《陽陽》的鄭有傑,《白色巨塔》的戴立忍和《不能沒有你》的戴立忍,總讓我想起約翰卡薩維蒂。他是經典恐怖片《失嬰記》(Rosemary's Baby,1968)的男主角,還曾以《決死突擊隊》(The Dirty Dozen,1967)提名奧斯卡,演出影視作品將近80部,但最大的成就、或說演戲賺錢的目的,卻是要完成忠於自己的電影。而他在編導上的表現、尤其對美國獨立製片的先鋒意義與宗師地位,則讓他的名字成為美國獨立精神電影獎(Independent Spirit Award)專門鼓勵製作成本低於50萬美金的最佳影片的獎項名稱「約翰卡薩維蒂獎John Cassavetes Award」。

這可不是漂亮簡單的「姿態」而已。卡薩維蒂終其一生都在實踐反骨精神,以凌厲的鏡頭、突發性的節奏,激發班底演員即興表演能力,戳破美國中產階級的醜陋偽善,在當時的好萊塢眼中,這簡直是走鋼索的冒險實驗。時間卻證明了他不僅是先行者,直到今日仍深具啟發性。

慢了卡薩維蒂將近20個年頭的市川準,出道更晚,直到39歲才拍攝第一部電影。那是因為他的本行原是廣告。雖然Japan Times推崇他是「從未失手的大師」,但日本電影獎鮮少鼓勵他,讓我不禁懷疑這是否跟他的「廣告」出身有關。公平一點講,市川準厲害的正是廣告背景並沒迫他淪為有佳句而無佳構的技匠。即使把村上春樹的《東尼瀧谷》搬上銀幕,他都敢大刀闊斧,只用大量橫移鏡頭與固定鏡頭來對比前後氛圍及角色心境,挑戰文字的膽識,絕對是有格局的創作者。但這位白頭導演六年前攜《坂本龍馬,他的太太和她的情人》來台參展,電影雖然拍得叛逆,但得知侯孝賢要來看時,他卻緊張謙遜像個單純影迷,讓我印象深刻。

日本的影視文化,讓他的跨界創作常被擺在放大鏡下檢視,但市川準總能以擲地有聲的作品回應外界的狐疑。我常想這樣的待遇是否也發生在鐘孟宏(《停車》)、陳宏一(《花吃了那女孩》)、蕭雅全(《第36個故事》)身上?而他們也能灑脫以對?

約翰卡薩維蒂與市川準的漂亮跨界與忠於自我,以及台灣影迷對他們的一知半解,自然是引介及親炙的好理由。但上述這些「剪接式」的聯想,更讓我接觸其人其片時,多了一絲奇異又親切的感受。

【本文轉載自10月號聯合文學雜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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